作者：白蓝

　　半个多世纪前，日本军国主义发动了侵华战争，鬼子兵在中国大地上横行无忌，犯下了人类历史上创纪录的残暴罪行，二战结束后，国际军事法庭把一批疯狂的战争罪犯推上了绞刑架。

　　但是，时至今日，一个躁动的幽灵，仍然徘徊在亚洲上空，为日本军国主义树起招魂幡。为了明天的和平，今天的我们有责任呼吁：往事岂能如烟，恶魔并未走远。

　　历史的教训，就是不吸取历史的教训。

　　广布日本各地的靖国神社，是国家的军事祭坛。它的神，是在战争中阵亡的灵魂，其中大部分是死于侵华战争和二次大战中的234万多亡灵，当然也包括了被绞死的东条英机等七名甲级战犯的灵位。

　　1975年8月15日正午12时过后，在东京靖国神社的灵堂里，一张脸从默哀中缓缓抬起。他就是日本首相三木武夫，是战后第一个参拜靖国神社的总理大臣。时光流逝，这张脸变成福田纠夫、大平正芳、铃木善幸、中曾根康弘等历任首相，直到最近的小泉纯一郎。

　　与这种景象遥相呼应的是，日本右翼分子在叫嚣：远东国际法庭做出的审判是“胜利者对战败者的审判”，侵略中国变成了“进入”，“南京大屠杀是别有用心的捏造”；日本发动侵略战争是“为了解放殖民地”……历史还没有过去百年，日本军国主义的幽灵就开始蠢蠢欲动，这其中的原因，不能不追究。

　　出于利益，他们庇护了日本战争幽灵。

　　远东国际法庭的东京大审判，对于反对侵略、防止战争、维护和平有着深远的意义。但是，在正义和公理的旗帜下，一股暗流渐渐汹涌。

　　出于初露端倪的冷战需要，把持着远东国际军事法庭操纵大权的美国，竭力庇护和开释能为己用的大战犯甚至首恶，如细菌战之父石井四郎，强力为日军输血的大财阀等。看看这封美国国务院给麦克阿瑟的电报：“美国当局从美国安全保障的立场出发，不追究石井及同伙的战犯责任。日本的细菌战经验，对美国的细菌研究计划具有重要价值。第731部队的细菌战资料对于美国国家安全保障上的价值，远比利用它追究石井等人的战犯罪重要。”

　　果然，一群罪行累累的日本战犯摇身一变，成了美国军官，他们的“成果”，出现在朝鲜战场上，继续毒害着中国和朝鲜人民。

　　与之暗通的还有蒋介石，对中国战区一号战犯冈村宁次采取了包庇和开释的做法，其目的也是要利用他的“战争智慧”。

　　麦克阿瑟曾视天皇“如子”。

　　日本天皇是与宗教神话相融合的封建军事帝国体制的象征，作为日军大元帅的裕仁天皇，以他令人恐怖的权势直接、具体地指导了战争，“以吾皇为吾行动借鉴”被东条英机奉为信条。但是，在战后的审判中，天皇却把自己变成了军部的“受害者”。在他和麦克阿瑟的10次会晤中，始终保持着必恭必敬的低姿态。一次，麦克阿瑟为裕仁天皇点烟，感到他的手在发抖，于是就产生了一种“父亲对儿子的感情”。他就是想根据美国的需要，最大限度地庇护和利用天皇，把日本变成反共的前沿阵地。

　　于是，我们有理由说，历史的记忆在某种程度上也是含混、残缺的，缺乏明确、清晰、正义的理性，为今天的“遗忘”埋下了祸根。

　　更为严重的是“遗忘”在持续。曾经记住的面临被“遗忘”，游荡在日本的战争幽灵时不时地发作，刺激着中国乃至亚洲人民的神经。人们记起了战犯田中久一被处决前的狂啸：“且看10年之后，谁执亚洲牛耳。”想起了发动“九·一八事变”元凶板垣征四郎最后所说：“历史必然要复苏……我想自己成为护国之亡灵，继承先辈，继续做完我活着的时候未能完成的事业。”

　　今天的人们，已经看见了这个“亡灵”在徘徊，因此，我们有必要重新走进当年的法庭，感受和剖析这段历史以及它们与战后乃至今天的纠葛。

　　回望昨天的眼睛，永远注视着现实和未来。

　　(《日本幽灵》郭晓晔著当代世界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