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言

　　下面放映的画面只能让人简单了解一下1937年12月13日日本人占领南京之后发生在该市的无法用言语描述的事件。假如摄影师(约翰·马吉牧师，南京安全区国际委员会委员和国际红十字会南京分会主席)有更多胶卷和更多时间的话，他就会拍摄下许多其他的场景。他像其他人那样，这期间从早到晚忙着保护这个城市的居民，或是以某种方式帮助他们，因此偶尔才有时间去摄影。此外他还必须非常小心谨慎地行动，摄影时千万不可让日本人看见，因为如果让日本人看见，就有被他们砸坏或没收摄影机的危险。因此，他不能直接拍摄处决的镜头，或是拍摄该市几个城区中堆放着大量尸体的场景。教会医院(鼓楼医院)收治了许多伤员和日本人暴行的其他受害者，假如摄影者能在那里逗留较长时间，那么，这部电影的内容必定还要丰富得多。他特别记得一位70岁的老太太，一颖子弹从她肩膀打进去，又从她的背部钻出来。侥幸的是，这颖子弹没有打中其要害部位，伤口很快就愈合了。还必须考虑到这个情况，就是在成千上万受伤的人中，只有极少数可以被送进医院或是为我们所知。在乡下，在小城镇里，也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杀，我们外国人却无法看到这些暴行，也无法了解到这方面的详细情况，只是到后来才偶尔传来一些这方面真实可信的报告。

　　看来日本的军官和士兵们都认为，他们有权利对中国人采取任何一种暴力行为，因为中国人是他们的敌人。上级军官把强奸看成是轻微的过失，表面上之所以认为强奸也要被惩罚，只是因为它给外国的公众舆论产生了恶劣的印象，或是出于最高政府部门的一种压力。

　　为了公正，必须提到，许多日本人也承认他们的一些士兵表现非常糟糕。有两个文字记者对摄影者谈了这样的看法。一个记者认为，这类事件也许是“不可避免的”。一个日本总领事也表示了相同的意见，他承认日本部队确实缺乏纪律约束。这对日本军队是怎样一种评价？！

　　在一次战争中任何国家里都会沉渣泛起。当然也不可否认，犯罪分子和色情暴虐狂者就利用这机会，放纵自己丑恶的本性。在日本士兵身上所看到的这些残忍和嗜杀成性，在一个今天还崇尚“剖腹自杀”陋俗和让儿童阅读残暴好杀故事的国家里，也许是难以避免的。

　　把这些场景拍摄下来，并不是为了煽起对日本的复仇情绪，而仅仅是希望所有的人，也包括日本人在内，牢记这场战争的可怕后果，并使他们明白，应该使用一切合法手段结束这场由日本军队挑起的争端。

　　影片的拍摄者经常到日本去，熟悉这个国家的名胜古迹，知道在它的人民中有许多人具有高尚的精神。要是日本人民知道了这次战争是怎样发生的和怎样进行的，他们的内心就会充满厌恶！

　　影片的解说词

　　1号影片

　　这段影片主要记录了1937年9月到10月期间日本人对南京的空袭。该影片的结尾和2号影片的开头出现有中国的基督教徒，他们于1937年12月19日在安全区一个难民收容所的露天空地做礼拜。

　　2号影片

　　1)日本部队占领南京后几天，日本轰炸机飞越南京上空。

　　2)1937年12月16日，上海路。中国妇女下跪请求日本士兵不要杀害她们的儿子和丈夫，他们仅仅是因为被怀疑当过兵而被无情地驱赶在一起。成千上万的平民也被这样用绳索捆绑起来，驱赶到下关的扬子江边、众多的小池塘边和空旷的场地上，在那里他们遭到机关枪扫射、刺刀砍杀、步枪齐射，甚至用手榴弹处决。

　　3)下关模范村四所村的中国圣公会信徒刘广伟(音译)和基督教教友们在日本人占领城市前逃进了安全区。12月16日他和基督教会其他13位教友被日本士兵带走，据他估计约有1000个中国人的队伍被强追赶到下关的扬子江岸边，在那里他们一排排站着，被机关枪扫射致死。当时正值黄昏，但是没有机会可以逃走，因为日本人用机枪围住了三面，而中国人的背后是扬子江。刘本人站在将被杀害者的后排，紧靠江边。当一排排中国人被机枪打死时，他也倒了下去，虽然他没被击中，却和几个被打死的人一起倒进浅水里，得以藏在尸堆中达3小时之久。后来他拖着被严寒冻得几乎不能走路的两条腿，爬上了岸，逃进一间无人居住的草屋中，他在那里脱去身上的湿衣服，钻进在那里找到的被褥里。在草屋中他没吃没喝地躲了3天。最后，饥饿迫使他出去寻找食物。他又穿上还未完全干透的衣服，走到以前工作过的中国进出口公司(一家英国洋行)，在那里，他没有遇见任何人。当他离开时，碰上了3个日本士兵。他们先是揍了他一顿，然后把他带到下关的复兴街，要他给他们煮饭。几天后他们放了他，两个士兵交给他一张盖有图章和签名的证明。他拿着那张证明，穿过城门回到了安全区他的家人那里。

　　4)这个19岁的女子在难民区的美国学校里避难。她怀第一胎已经7个月(准确时间是6个半月)。一个日本兵要强奸她，她进行反抗，因此被他用刺刀狠狠刺了一通。她的胸部和脸部被刺伤19处，腿上挨了8刀，下身挨的一刀有2英寸深，因此她在被送进鼓楼医院一天后就流产了。这期间她的伤口已经愈合。

　　5)日本士兵闯入这青年女子在下关(南京的港口地区)的家里，一家人除去她侥幸不在家的丈夫外，均被他们杀死。她是一家英国公司(和记洋行)的职员。日本人用刺刀劈伤了她的脊柱，留下一个可怕的伤口。她最后死于脑膜炎。她没有对日本士兵进行过任何反抗。

　　6)日本人侵入这座城市时，这个约11岁的女孩和她的父母站在难民区一个防空洞的附近。这些日本士兵用刺刀刺死她父亲，开枪打死她母亲，用刺刀刺中她的肘部。她的伤口现在已愈合，但留下一只残废的臂膀。

　　7)这是一个7岁男孩的尸体，他被送入大学医院(教会医院，鼓楼)3天后死去。他身上被刺刀刺了5刀，有一刀刺进了肚子。(我亲眼见过这具尸体。——约翰·拉贝)

　　8)这个男子是一家中国饭店的职员，就他所知，他是被日本士兵从难民区的房子里拉出去并在该区西侧一座小山上枪杀的80个男人中唯一的幸存者。他自己的脖颈、面颊和手臂上各挨了一枪，现已治愈。当时他装死，后来得以逃脱，到了教会医院里。9)这个男子的胸部挨了一枪，因为他不明白日本人要他做什么。他是个农民。在教会医院里有许多这样的情况。

　　3号影片

　　1)这是一个男子的尸体。他和其他70个人被从金陵大学的蚕厂拉出来，他们全都或是被枪打死，或是被刺刀刺死，然后被浇上汽油焚烧。这个男子被刺刀刺了两刀。虽然他脸上和整个头部被烧得很可怕，但他还能拖着身子来到医院，到医院20个小时后死去。(我在鼓楼医院的停尸地窖里，当着威尔逊大夫的面叫人打开裹尸布，察看了尸体，以便亲自验证报告上所说的细节。——约翰·拉贝)

　　2)一个日本兵向一家搪瓷店的职员要香烟，因为他没有香烟，头上就被这个日本兵劈了一刀，这一刀砍破了他一只耳朵后的脑壳，脑子都露了出来。这是在这个受伤者被送进教会医院6天后拍摄的。大家可以看到脑子还在搏动，一部分脑浆从伤口外溢，他身体的右侧因此已完全瘫痪，但病人并未失去知觉。他在被送进医院后还活了10天。

　　3)这个抬担架的人和一大批中国人被带到江边，他估计有4000人，他们在那里被日本人用机关枪扫射。他和其他约20个人成功地逃脱了，只是他肩上挨了一枪。

　　4)这个男子是扬子江上一条小舶板(小船)的主人，他被一个日本兵用枪击中下颚，然后被浇上汽油焚烧，他身体的上部和下部被严重烧伤。他在被送进教会医院(鼓楼)两天后死去。(在这个人死去的前一天，我还跟他谈过话。——约翰·拉贝)

　　5)这个中国人当过兵，但当他被日本人抓到时，已经手无寸铁。他的头部挨了两刺刀，还有一刀刺穿了脖子，他躺着等死。但是在教会医院(鼓楼)治疗后，又痊愈了。

　　6)这个小男孩从吴凇逃到常州，被经过常州的日本部队抓走。他今年十三四岁，已经为日本部队干了3个星期活。在他们两天不给他饭吃之后，他于12月26日恳求他们放他回家，他得到的回答就是挨刺刀戳和铁棍往头上一顿打。这个画面是他被送进鼓楼医院时拍摄下来的，当时他正血流如注。后来他痊愈了。

　　7)这个男子的家在南城门内。日本人于1937年12月13日入侵这座城市时，打死了他的两个兄弟，用刺刀刺进了他的胸部。他在12月37日以后才被送进医院。这个画面是在鼓楼医院的药房里拍摄的。——这期间他必定已经死去，因为他胸腔里格格的响声说明他受了重伤。

　　8)这个女子和她丈夫、她的老父亲及她5岁的孩子住在光华门内。日本人入侵城市时，来到她家要食物。日本人叫她和她丈夫走出去。丈夫随着叫声来到外面时，立即就被刺刀刺死；她因为害怕，留在屋里没有出去。日本士兵随即冲进屋子里，枪杀了她抱在怀里的孩子，同一颗子弹还打伤了她的手臂。

　　9)这个姓吴的女子和她家6口人住在南京城隆庙后面。4个日本士兵在12月18日闯进她的家，用刺刀刺死了她60多岁的老父亲以及她兄弟的十一二岁的孩子，用刀凶残地砍伤了她丈夫并企图强奸她。由于她解释说自已有病，他们才放过她。但这些士兵每天都去要钱，还刺伤了她邻居的脸。

　　10)下关电话局职员于西棠(音译)是住在金陵大学难民收容所里的4000个难民之一。12月26日，日本军官来到难民收容所，对所有的成年人进行登记入册。这些军官告诉中国人，如果他们中间有当过兵的，凡自动承认者，即可免于一死，而不报告者抓出来就杀。军官们说，自愿承认者要编入役工队，并且给他们20分钟时间考虑。接着约有200个男子承认当过兵，他们被带走了。在街上还有一批被日本人诬指为当过兵的中国人被抓走，于(西棠)是其中的一个，他是在路上被抓走的。据他说，他和其他几百个人被带到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附近的山丘上，在那里日本人用刺刀刺杀他们。他被刺了6刀，其中2刀刺入胸部，2刀刺入小腹，2刀刺在腿上，他失去了知觉。当他重又醒过来时，朋友们把他送进了教会医院。这个画面是威尔逊大夫给他动手术时拍摄的。威尔逊大夫在这些日子里一直为他的生命担忧，但他却在此期间恢复了健康。

　　11)这个男子是南京的一所房子的主人。日本人闯进他的房子里要女人，他回答说没有女人，日本人就用刺刀刺他，他挨了两刀，刺刀深深地刺入后颈部。在这期间他的伤已愈合。

　　12)一个日本兵强迫难民区的一个中国警察带走一个女子，因为这个日本人想避免亲自把她拖走。他们来到国府路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这个警察得以逃脱。可是他又落到了其他日本士兵手里，他们用绳子把他捆绑起来，从后面用刺刀刺他，然后把他抛弃在那里，因为他们以为他已经死了。日本人走了以后，他成功地挣脱了绳索，在一所房子里躲了起来。他在那里找到一张床过夜。第二天，他身体非常虚弱，在一个中国人的帮助下到了医院。他一共被刺了22刀，但他被救活了，并且已痊愈，这确实是个奇迹。

　　4号影片

　　1)这个女子和其他5个女子被强行从难民区的一个收容所里拖出来，去给日本军官们洗衣服。她被带到一所看上去像是军人医院的楼房中。白天她必须洗衣服，夜晚供日本士兵们取乐消遣。根据她的报告，年龄较大的和普通的女子一夜要被强奸10次～20次，而一个比较漂亮的年轻女子一夜被强奸达40次。这里拍摄下的是一个普通女子。1938年1月2日，两个日本士兵要她跟他们走。她被带到一所空房内，他们欲砍下她的脑袋，没有成功。人们发现她躺在血泊中，就把她送进了教会医院，在那里她逐渐又恢复了健康。她的后颈被砍了4刀，刀口很深，颈部肌肉都撕裂了。此外，她的手腕有一道严重的刀伤，身上挨了4刀。这女子一点也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杀死她。她不了解其他女子的情况。

　　2)和3)一个尼姑和一个八九岁的小帮手：这孩子被刺刀刺入背部，刺伤数星期后仍然因伤口未愈而发烧；尼姑因枪击造成左髋骨复合性骨折并因此引起严重感染，如果有救的话，就需要进行一次特殊的手术，才能使她恢复行走。这尼姑和别人合住在城南一座庙后面的一所房子里。日本人占领南京时，杀死了这寺庙旁边的许多人。把这尼姑送进医院的那个裁缝估计，那里被杀死的有25人。在这些死者中，有尼姑庵的一位65岁的住持和一个六七岁的小帮手。画面上的这个尼姑及其小帮手也是那次受的伤。她们逃进一条沟里，在那里待了5天，没吃没喝。沟里有许多尸体，其中有一具68岁尼姑的尸体，她是被倒在她身上沉重的尸体压死或窒息而死的。第5天这尼姑听到有一个日本兵看到这些尸体时说了这样一句中国话“好惨啊”，她随即睁开眼睛，恳请这个士兵救她。随后他把她从沟里拖出来，叫来几个中国人把她送到陆军救护站，她在那里受到一个军医的治疗。之后有了机会，她被一个邻居转移到了教会医院。

　　4)1月11日，3个日本士兵强迫这个十三四岁的男孩把蔬菜挑到城南，在那里他们抢走了他的钱，用刺刀向他背部刺了两刀，一刀刺进下腹。两天后他被送进教会医院时，他的内脏从伤口里拖出来约一尺长。送到医院5天后他死去了。给他摄影时，病人非常痛苦，连医生都不敢把伤口上的绷带解开。

　　5)这个人听说他母亲被打死了，他就离开国际委员会建立的安全区，去证实这消息是否确实。他前往第二区，这是日本人称之为安全的市区，并被推为可以再定居的一个区。他没有找到他母亲的尸体，却碰上了两个日本兵，他们把他以及他朋友的衣服都抢光，只剩下了裤子(这天是1938年1月12日，是寒冷的一天)。随后两个日本兵把他们的登记证撕得粉碎，用刺刀刺倒他们，把他们抛到一条沟里。这个男子1小时后从昏迷状态中醒来时，发现他的朋友已经失踪。后来他终于回到了难民区，进了教会医院。他被刺了6刀，其中一刀刺破了肋膜，导致肋膜下的外伤性气肿。在此期间他痊愈了。

　　6)这个男子是4000个难民中主动承认自己以前当过兵的200名中国人中的一个，因为日本人答应过他们：自动承认者可以免受处罚。他和其他许多在街上被日本人抓到的人(虽然他们以前是平民)一道，共约300人～350人被带到坐落在五台山附近的一所房屋里，在那里他们被分成10个人一组。日本人用钢丝把他们的手捆在背后，要把他们押到水西门外(他听人说)去处死。在快轮到他被押走时，他和房子里的另外3个人躲在一堆垫子下，但他们还是被发现了，因为他们中有一人发出了咳嗽声。他们后来被拖到外面，20人一组站着，日本人用刺刀刺他们。刺了几下，他即失去知觉，后来又从昏迷中醒来，连滚带爬地来到美国学校的一栋大楼里，那里的一个中国人给他解开捆在手上的钢丝。他在一条沟里躲藏了一些时候，最后才去了教会医院。医生诊断他被刺了9刀，此外被钢丝捆绑的手也受了伤。他现在已恢复了健康。

　　7)这个中年男子在1月10日回到坐落在对过山上的太古洋行附近他的住房里。他在自己的院子里遇到3个日本士兵，其中一个无缘无故地开枪打伤他的两条腿，有一处伤口相当严重，但是他现在很可能已痊愈。

　　8)1月24日，日本士兵企图命令这个男子纵火焚烧坐落在大学医院附近双龙巷里的中和(音译)饭店。由于他拒绝纵火，他们就用刺刀击打他的头部，他的头部裂了3个口子，但是没有危险。这次摄影时，他差不多已恢复了健康。

　　9)12月13日，约有30个日本士兵出现在门东新路口5号房子前并想入内。姓哈的房主人是伊斯兰教徒，他刚刚打开门，立即就被左轮手枪打死。一位姓夏的先生在哈死后跪在士兵们面前，恳求他们不要杀害其他居民，但他也遭到同样命运。哈太太质问日本士兵为什么杀害她的丈夫，也同样被枪杀。先前抱着1岁的婴儿逃到客厅一张桌子下的夏太太，被日本兵从桌子下拖了出来，她的孩子被刺刀刺死，她的衣服被抢走，一个或几个士兵强奸了她，然后还在她阴道里塞进一只瓶子。后来几个士兵走进隔壁房间，那里有夏太太的76岁的父亲和74岁的母亲及16岁和14岁的两个女儿。他们要强奸两个女孩时，祖母试图保护她们，立刻就被左轮手枪打死了。祖父去扶祖母，也遭杀害。他们撕下了两个女孩身上的衣服。她们分别被二三个日本士兵轮奸。后来大女孩被巴首刺死，而且他们还用一根木棍插进了她的阴道。小女孩也被刺死，只是她没有像她母亲和姐姐那样遭受到用东西插入阴道那么残暴的恶行。后来，士兵们又用刺刀刺伤了也躲在房间里的夏太太的另一个七八岁的女儿。最后还杀死了房子里哈先生的4岁和2岁的两个孩子。4岁孩子被刺刀刺死，2岁孩子的脑壳被军刀劈开。

　　那个七八岁的小女孩受伤后爬进隔壁房间，那里躺着她母亲的尸体。她在那里同她没有受伤的4岁妹妹待了14天。两个孩子靠着炒米和她们在一只锅里找到的剩饭活命。摄影者从这位小姐姐的口中了解到了以上报告的一部分情况，将孩子的叙述与被杀害者的一个邻居和亲戚的叙述作比较，并在此基础上修正了一些细节。这孩子还说，士兵们每天都回到这房子里，以便把屋里的东西拖走，但没有发现她和她妹妹，因为她们藏在旧被子下面。

　　在发生这些令人毛骨悚然的事件之后，所有邻居都逃到了安全区。画面中的这个老太太14天后来到她的邻居家，发现了这两个孩子。就是这个老太太把摄影者领到了摆放尸体的院子里。她、夏先生的兄弟和被救出来的大女孩对我们讲述了这个悲剧的详细情况。画面上也可以看到16岁和14岁两个女孩的尸体，她们和其他尸体排列在一起，这些人都是在同一时间被杀害的。夏太太和她的婴儿同样可在画面中看到。

　　5号影片

　　1)这是1938年2月15日南京上海路一景，难民区的临时集市。拍这幅画面时，棚子已大大减少，因为有些人已返回城里各个城区。目前这里最棘手的问题是如何在人群拥挤的马路上开车一条道来。因为不时有中国游击队出没的报告，因此日本飞机在市巡逻，偶尔还听到枪炮声。

　　2)吴昌德(音译)是一名附属卫戌司令部的警察。他12月26恩日被日本兵抓住，他们宣称他是士兵，被带到首都剧院对面的一处地方。这里已有被抓来的大约1000名男子，他在那里呆了好几个小时，然后被一起带了汉中门，并命令他们坐下。他们70至80个人一组，被迫走出城门，每组人都被机枪扫射倒地。幸运的是，吴所在的组走在最后，这时天色已晚，机枪一响，他虽然未受伤，但立即倒地装死。日本人弄来一些燃料，开始焚烧尸体，一些士兵用镐把柴火堆成一堆。一个士兵走近吴时，发现他仍在呼吸，就用镐猛击他的后背，然后拿柴火放在他身上，点着火后他才离去。吴在火烧到他之前爬出柴堆。他不得不在城外呆了10天，第三次进城时他扮成一个气概才得以成功。这幅画面摄于2月15日，这时他的伤实际上已治愈。

　　3)这位年轻的姑娘被日本兵从安全区的一所小房子抓走，在城南关了38天，这期间她每天被强奸7至10恩次。她患了三种最常见的性病，而且阴道大面积溃烂，士兵无法再接近她了。后来她被释放，1月26日被送到教会医院。这幅画面是几周后拍摄的。在她死去的同一天，她的当警察丈夫也被抓，并从而杳无音信。有充分理由可以相信，他与那时被屠杀的1000多人一起遇害。

　　4)这是乡下人把伤员运往南京近郊的急救医院的情景。摄于1938年2月17日。

　　5)病人在医院排队等候。

　　6)这是驻南京某旅被打散了的一个士兵。他和其余8名同伴于12月13日在紫金山向日本人投降。他们连续三天没有吃的、喝的，然后又和200名平民以及被俘士兵被押至紫金山附近一个地方，日本兵让他们站成三长排，然后用机枪射杀。他虽未被击中，但也倒地装死。日本人向他们身上浇一种液体燃料，点着后很快燃成大火。由于天色已黑，这名士兵乘人不备爬了出来，虽然他的一条腿被严重烧伤。他于12月18日到达教会医院。它的伤口难以治愈，但两个月过后拍摄这幅画面时，他已经基本恢复了。

　　7)这是南京郊区长利乡(音译，Ch'ang Li Hsiang)的一位农民。2月15日，两名日本入他家索要姑娘。他说“没有”，他们将其手部射伤，当时去鼓楼医院治疗，其伤势非常严重。

　　8)这位63岁的农民姓周，家住乌龙乡，距南京和平门约6英里地。日本人第一次来这里时他正在出去找他的水牛。其中一些士兵开枪射中了他。直到1月26日他才被送进医院。此画面是在他入院3周后拍摄的。

　　9)这位49岁的妇女和她丈夫是在4月14日夜晚被中国盗匪伤害的，他们家离南京大约有10英里。盗匪索要钱财，他们说没有，盗匪就用凳子砸在她的头和胸部，然后点火烧她的双脚，直到她说出藏了4块多钱的地方，这才饶了他们。

　　10)这位姓褚的农民56岁，家住南京近郊的东流镇(音译，Tng Hiu)许巷子(音译，Hsu)。日本兵先闯入他家，命令他全家人离开房子。老人26岁的长子头中两弹而死，次子被刺刀刺死。老人背后也中了一枪，子弹他下腹部穿出。他妻子及几个年幼的孙子未受伤害。

　　6号影片

　　1)这名孩子的母亲前往一个受外国人保护的难民收容所，但其丈夫和3岁的孩子留在家中。2月14日，孩子的父亲看见日本兵来了就撇下孩子单独逃走。事实后，一位邻居救了孩子，孩子告诉他，日本兵曾问他妈妈哪里，他们没找到他妈妈，就放火烧了房子。一位邻居从火中把这个已严重烧伤的孩子救了出来。这个孩子能否康复还是个问题。

　　2)这是住在南京附近一位年轻农民。2月9日，几名日本士兵闯入其家中索要钱财。他说没有，日本兵就在他身上浇上煤油，点着了衣服。请注意他上身的烧伤。

　　3)中国士兵被处决后又被扔进了池塘。他们被处决时手臂都被绑在背后，这点看得很清楚。这是日本人处置成千成万的士兵和平民的典型做法。

　　4)一些四川籍士兵的尸体躺在南京近郊路上的两幅画面。

　　5)这辆军用小汽车毫无疑问乘坐了一些军官，它在南京附近一条马路上遇上了地雷，血溅得满车内都是。或许两个骑马人也被炸死，因为附近有两匹死马。

　　6)一位老妇人的尸体躺在乡间马路附近的一块空地上。她也许是上流社会的妇人，因为戴着灰色假发。很显然她正在路上蹒跚前行，曾在她唐的那块地后面躲避日本兵。她是被故意谋杀还是被流弹射杀，现在还很难说。在这场残酷的战争中，成千成万的无辜者就这样死去，她是其中一个典型例子。大约有25村的村长说，在南京以东的乡村地区，每5英里方圆的地方，至少有700-800平民已被杀害。

　　7)一位很本分的农民被烧毁的房子。据村长估计，在南京以东约15英里的地方，在通向龙潭(Lungtan)的主干路两旁的房屋约有80%已烧毁，一些较小的马路两个旁约有40%-50%的房子被摧毁。这幅画面再现了一家开始重建房屋的，石头砌的墙仍矗立在那里。这个村子的几户人家一人被杀死。

　　8)一座由外国人保护的难民营1000名难民集中在一起的情景。难民自粮食，用稻草搭建棚子。这幅画面摄于1938年2月17日，当时，大部分难民所带粮食只够吃一个多月。他们不敢回家，因为日本兵经常去索要姑娘，而不能满足他们要求时，就焚烧房屋或干其他坏事。

　　7号影片

　　1)一名15岁的姑娘站在教会医院的汽车旁边，她乘这辆车刚到医院。她的父亲余文华(音译，Yu Wen-hua)在芜湖有一家店铺。一些日本兵闯劲入他家翻找值钱的物品。他们把住宅和店铺都抢劫了。姑娘的哥哥在一边帮助他的父亲，他和当时大多数年轻人一样受过军训并有一套军装。日本兵发现了这些就说他是个士兵。据姑娘讲，日本兵想砍掉他的脑袋，要他跪下，但他拒绝了，因此被杀害。她父母跪在日本兵跟前，乞求他们饶了孩子们的姓名。然后这群日本兵试图强奸姑娘的嫂子，她是一名受过训练的护士，她坚决不从，他们就把她杀了。他们又要强奸她大姐，她也不从。然后，在她父母跪下乞求时，日本兵把他们也杀了。全都是用刺刀刺死。父母临死之前告诉她女儿，日本兵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位姑娘已昏了过去，日本兵把她捆起来带走。到了另一个地方，她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地板上，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已被强奸。她发现她是在一栋楼房的二楼，这座房子现在是座兵营，有200-300名士兵。楼里有许多妓女，他们很自由，待遇也不错。也有许多像她这样的良家妇女，有的来自南京，有的来自芜湖或其他地方；她不知道这样的人究竟有多少，因为她们都像她一样被锁在房间里，而且她们的衣服也都被拿走。她认识的一个和她同时从芜湖抓来的女孩子自杀了，她还听说其他人也有自杀的。日本兵想强奸她，她拒绝了，因此挨了耳光。她每天要被强奸两到三次，这样一直持续了一个半月。当她病得很厉害时，日本兵就不靠近她了。她病了一个月，这期间她经常哭泣。一天，一位会讲中文的军官进了她房间问她为什么哭。她把她的遭遇告诉这位军官后，军官用汽车把她送到南京，在南门释放了她，并在一张纸上给她写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几个字，这是一所著名的美国差会办的女子学院，在最危险时期曾保护了1000名妇女。这个女孩子病得太厉害，第一天连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都去不了，途中在一家中国人的房子歇脚。第二天，她终于到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然后被带到了教会医院。

　　2)在南京的几辆日军坦克，大约有60辆坦克列队庆祝一个日本的节目。

　　3)一名妇女正由医院救护车带往教会医院。

　　她是教会墓地看护人的妻子，墓地位于南京城墙外1英里。3月11日，一个日本兵在很远的地方喊她，她不敢快跑，但开始慢慢移动，这时日本兵开枪给中了她。子弹已被取了出来，伤口会很快治愈。

　　4)这是南京国际救济委员会总部的日常一幕。人群中有许多妇女，她们的男家眷被抓走或杀害。这幅画面摄于3月15日，她们正在向委员会递交请愿书，请求帮助。

　　5)朱女士大约47岁，她母亲77岁，她小女儿10岁。多少年来，他们一直住在南京南门不远的一条很偏僻的街上。她当寡妇已经9年了，她的丈夫曾在国家造币厂工作，他死时给她留下一大笔钱。这笔遗产已投资到煤矿。

　　12月13日上午，日本兵闯入她家，这一天，他们光顾她家大约有20次，抢走她所有的钱。14日和15日，日本兵每天又去10-20次，抢走13件金饰品和12只箱子、提包中的大部分物品。这三天里朱女士被强奸了12-13次，大多以很粗暴的方式。15日下午，城南开始燃起大火，她领着老母亲和小女儿带着铺盖卷向北城区逃跑。在离她们家不远的地方，这位老母亲走散了，朱女士和女儿悲痛万分，一起跳进了路边的一只井里，幸运的是井很浅。她们在井从5点一直呆到8点，这时一位过路的商贩发现了她们，并坚持要救她们。一开始她坚决拒绝，但后来同意了。她和她女儿在这位也很可怜的救命恩人的家里住了一晚上。16日下午她们到达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同时，老母亲也在很艰难地朝北走去，最后在一家小店的前面的长等上歇脚。一个日本兵从里面走出来，她“老姑娘”，让她进去。她想这个日本兵可能觉得她很可怜，让她进去休息；但哪想不到根本不是对她友善，而是把她强奸了。他喝醉了酒，吐得老妇人满身都是。第二天晚上，又有一个士兵强奸她。在她离家后的第三天，她终于到了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并与女儿、孙女团聚。这位老妇人自32岁起就开始守寡，她丈夫曾是一名官员。这两晚上她都是在路边睡的，到难民营后她路都走不动了。

　　12月22日，大量的年轻姑娘涌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营不得不劝说老年妇女回家，尽管这意味着很危险，而且要遭受极大痛苦。当时很担心，如果难外没有一名妇女，日本兵就会闯入难民营，用武力抢走妇女，这样不论年龄大小，所有妇女都会遭殃。朱女士和她的母亲、女儿就回家了。那晚上三个士兵轮奸了她，其中一个家伙逼她脱下所有的衣服，还有一个逼迫她张开嘴把他的污物吞下。他以刺刀威胁，她不敢抗拒。那晚老妇人免遭伤害。第二天天刚亮，她们不得不返回难民营寻求保护。

　　画面顺序如下：

　　a.她们站在大院的门口。

　　b.从大街去她家的入口处。当摄影者赶来时，站在左边的第三个妇女正在哭泣。她丈夫姓王，租了朱女士的一间房子。她和她的女儿、儿子在日本人进城前就搬进了安全区，她丈夫还留在家里。日军进城后的第一天，日本兵就闯入家索要妇女。他说他不能那么做，日本兵就用刺刀刺伤了他的头。第二天，再次向他索要一个年轻的姑娘。他说他实在找不到，日本兵就把他杀了。王夫人的大儿子从在安全区的加重被抓走，从而没有音信。王先生58岁，儿子24岁。

　　c.朱夫人和她的小女儿站在井边。这是她们试图跳进去自杀的那口井。

　　6)这幅画面应接在4号影片的第9个案例，一户有11口人的家长被杀死。

　　a.在发生这些惨剧的地方，每家院墙上都贴着日本人的宣传画。画上有一名日本军官抱着一个(中国)小孩，把一桶米送给小孩的母亲，糖和其他食品送给小孩的父亲。宣传画右上角写着：“回家吧！我们会让你们有饭吃！请相信皇军！我们会救你们、帮助你们。”这样的宣传画在发生惨剧的房屋或附近随处可见。

　　b.这是两个孩子的画面(在4号影片第9个案例曾提到)。这个小女孩有七八岁，她弟弟有三四岁，正站在通向院子的大门口，院里的房间躺着她们的两个姐姐，一个15岁，一个14岁，都被强奸后杀死。他们穿过门站在一张桌子的旁边，这是这些惨剧发生的地点之一。血溅在桌子上、地板上和房间其他部分。祖父和祖母被杀死在同一房间，大一点的那个孩子被刺刀刺进背部和一侧而死。画面中出现的那个男人是他们的叔叔，他和妻子在惨剧发生前逃到安全区。

　　c.还是上述那些孩子站在他们母亲被强奸、杀死的房间门口，他们在那里呆14天，直到有人救出他们。这是三个月以前这个女孩被刺刀划的伤痕。

　　d.这是姓哈的穆斯林在小院被杀的地方，那块石头上仍有他的血迹。

　　e.日军进城后，在城市东南的新路口街，离这场惨剧发生地点不远，曾杀害了400-500人。

　　8号影片

　　1)这幅画面接着7号影片第6个案例中的画面C。

　　2)一天之内，有22000份申请递交给南京国际救济委员会，请求帮助。每份申请必须调查核实。

　　3)这是一所基督教学校的刘厨师一家。画面左侧的是他大儿子，16岁，1937年12月14日，他正在为一群基督徒难民淘米准备做饭时被抓走了。他和另外一群大约有100人被带到下关沪宁铁路附近的一个地方，他们的手都被反绑着。据他讲，这群人中包括两名13岁的男孩，两名和他同样年龄，一队南京警察，还有12人是着绿色支付的邮政职员。对这个小男孩幸运的是，他和一位住鼓楼的42岁的小店主都站在队伍的后面，日本兵在一个个射杀这群人时，他们有时间用牙咬开绳扣。他们在一条沟里躲了两个晚上，直到认为安全时才走出来。他们遇见一个日本兵提着一大桶酒，日本兵就让他俩抬进城里，因此，他们得以回到安全区。

　　4)63岁的俞夫人(音译)，家住南门外5英里远的俞家村(音译，Yu Chia Ts'un)。3月14日夜里，一群中国盗匪闯进她家要钱。她说没有，他们就把煤油泼在她身上然后点火。当时她一任在家，但第二天，她孙子和一个邻居把她抬到教会医院。她上半截背和部分手臂、胸被严重烧伤。此画面摄于她到医院后不久。

　　5)这个男孩姓徐，14岁，和他父亲(也在画面上)住在南门外3英里的地方。日本兵在2月27日下午窜到他家索要姑娘，他说没有，一个兵就开枪打中他的腿，造成股骨穿破骨折。医生认为他可以恢复。

　　6)王培相(音译，Wang P'ei-hsiang)家住南京南京九江路。3月9日晚上8点钟，一个日本兵窍他家门，要王和他一起出去寻找姑娘。王拒绝了，这个士兵至少是个中士，他抽出军刀王抡去，王用手去挡，被砍掉了一个手指；但这却救了他的性命，要是砍的地方再高出4/3英寸，他就没命了。他赶紧跑到街上，日本兵在后面追，但很快就不追了。

　　7)夏夫人，27岁，家住南门外，她丈夫29岁，受雇当警卫。她母亲63岁，夏夫人两个孩子，分别是3岁和1岁，他们都住在一起。有四五个日本兵去她家并叫她丈夫出来，出来后把他枪杀了。日本兵然后在她家房子四周放火，其中有个日本兵告诉夏夫人和孩子跟着他们走，但不让她母亲跟着。她被带到一间空房，一个日本兵强奸了她。她逃到一户中国人家然后在稻田的一堆草里藏了20天，这个中国人给她送饭。直到3月下旬，她仍未找到她母亲，她担心母亲已经死了，因为分手时她已经病了。

　　8)这是蔡盼生(音译，Ts'ai P'an-sheng)的遗孀，蔡被杀害时仅36岁。他们住在城西南的五福寿街(音译，Wu Fuh-shou)。3月10日一群日本兵闯入他们家。两个人在外面放哨，三个人窜进屋内要钱。他们全家人跪倒在地乞求饶恕。这群士兵搬了一个木头梯子放在门前，把蔡的双手绑在背后，吊在梯子上，双脚在地板上晃来晃去。然后他们对屋内所有人开始彻底搜查，偷走他们能找到的所有钱财，并打开箱子，拿走了所有的衣服和其他物品。临走之前，他们在蔡的大腿上刺了六刀，每个肩上2刀，最后朝他头部开枪击毙。当蔡夫人跪在他们面前时，向她的头和背部刺了数刀。一位姓王的老佣人的腿被刺伤了三。此幅画面是蔡夫人家及四个孩子——一个13岁的女儿和三个儿子，分别是8岁、3岁和1岁。注意吊蔡的那个梯子和蔡夫人背部和王的腿部上的刺伤。

　　9)摄影者在蔡家时，另外四名妇女进屋来说她们的男人也被杀害(参看8号影片，第7、9案例；9号影片，第1、2案例)。南京有数千名妇女的丈夫不是被杀害就是被抓走再也没有回来。这幅画面的主任是俞更时夫人(音译，Yu，Keng-shih)，32岁。她有4个孩子，分别是11岁、7岁、3岁和1岁，住在城西南的明阳街。她丈夫39岁，是一名纺丝工人。日本人进城时，有十多个士兵闯入他家，把俞叫到一个小院子，在那儿把他枪杀了。俞家房子是租了另一假的，这家主人也在同一时间被枪杀。

　　9号影片

　　1)蔡文江太太(音译，Ts’ai Wen-kiang)的丈夫49岁，在南京南门外25英里处的陆潭桥镇(音译，Lu Tan Ch’iao)的一家店铺当店员。蔡太太39岁，有4个孩子，一个女儿16岁，3个儿子分别是13岁、10岁和8岁。大约在12月中旬的某天清晨，天还未亮，一家人还在睡觉，一伙日本人破门入，用他们随身带的铁棒抽打蔡氏夫妇，逼迫蔡和他们一起走，蔡太太跟在后面。他们走到一个池塘时，扒掉了蔡的衣服，把他的双手反绑起来扔进池塘。日本兵站在一边直到他被淹死，而蔡太太无法去救他。她说那个镇有另外8个男人被淹死，还有七八人被枪杀。这个小镇的人们都逃到山离去了，蔡太太在一个朋友家里住了50天。她3月16日到了南京，既没有钱也没有粮食。这幅画面是她与她的一个孩子站在城西南的一条街上。

　　2)这是李考实(音译，Li Kao-shih)夫人，现在成了寡妇，在日军进城之前就逃到了江北。1938年3月16日她返回南京寻找她71岁的父亲，和她生活在一起。这时她才知道她丈夫被杀害了。他一直住在洪武路虹桥(音译，Hung Ch'iao)的房子里。日本兵到他家要钱，他不愿把他仅有的那点钱给他们，他朝他头部刺了两刀。在同一处房子里，还有三名一男子被杀死，另外三名在街上被杀死。

　　3)这是一位姓何的农民，家住在秣陵关(Mo Lin Kuan)附近，距离九南京南门约15英里。2月13日，日本兵去他家要牛、驴和姑娘。他一样也没有，因此他们把他用绳子捆绑起来，与地面平行放倒，离地面约有3英尺高，然后撕开他的衣服，在他身体下面点火，烧他的小腹、生殖器、大腿、胸部和左臂，毛发都烧焦了。其中一个士兵因为他的年龄反对这样做，他扑灭了火，还把正在着火的衣服扯了下来。日本兵离去后，家人为其松了绑，和亲友一起走了17英里路，才把他送到了教会医院。

　　4)这是一位18岁的姑娘，被两个日本兵轮奸。她正在医院治疗脚气病和性病，性病是由这些士兵传染的。全城像她这样的人有几千名。

　　5)这些是从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拍摄的画面：

　　从12月1日起，金陵女子文理学院就开始收容妇女和孩子难民做准备。12月8日，第一批难民涌入——主要是城墙周围地区的妇女、孩子，中国军对这一地区的房屋进行了清理，以便于更好地防卫南京。金陵准备最多的能接纳2750名难民，但到12月20日，有10000多人挤进了校园，难民恳求如果屋内没地方，在室外就行。在拍摄这幅画面时，难民营里只剩下3000人年纪大一些的妇女都回家了，她们可以找一些没有烧掉的房子住下。

　　a.大学教堂。每天下午大约有300名妇女和姑娘可进去听听关于基督教的谈话。复活节前数周内她们学习了什么是监督的生活。

　　b.她们下午礼拜走出教堂。注意：她们很愿意被拍摄。左侧是4个盲人姑娘，来自市盲人学校。工作人员大部分从难民中招聘，在许多新组建的学习班帮助教授课程。

　　c.背着铺盖刚来的难民。这些人大多来自现在已解散的难民营，或是来自对女孩子还很危险的乡下。她们说日本兵正在焚烧乡下的房子，以发现姑娘藏在何处。许多姑娘住进仔细遮盖的地下洞穴长达数周，只有在晚上没有危险时才敢出来。

　　d.这是买开水的画面。校园里有两只烧水锅炉难民只有需花几文前九就可买到开水。锅炉主任很乐意把它们搬进校园，因为这既是一桩赚钱的买卖，又可以得到保护。

　　e.难民在洗衣服。每天早晨校园就变成一个洗衣店，每棵树、每棵灌木和每道篱笆都挂满了衣服。因为有几百名婴儿和小孩，妇女们每天都在忙着给他们洗衣服。

　　f.难民在寻找丈夫和儿子的请愿书上签名。在数千名失踪的丈夫和儿子中，现在有一线希望，部分人能在模范监狱中找到。为了他们的获释，妇女们在请愿书上签了名，请愿书将送交有关的中日官员。在头两天有600名妇女签名。大部分妇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因为她们大多是出身贫寒的农民或菜农。因此，先由识字的中国先生把她们的名字写下来，她们在上面按个指印。有些签名的妇女失去了她们唯一的儿子——这是她们年老时唯一的依靠；有些妇女失去了三四个儿子；还有一个妇女家中失去了3位男性。12月16日是失踪人口最多的一天。一个人很难硬起心肠告诉这些痛苦、心碎的妇女，她们的丈夫和儿子也许就在城门外的一堆堆尸体之中，或者在红十字会或其他机构及个人掩埋之前，他们的尸体已在偏僻的山谷中呆了好几个月。许多妇女将来除了讨饭，还能做些什么呢！在目前形势下，她们又到那里去乞讨呢！

　　g.体育馆。三个月以来它挤满了数百名难民。她们中许多人在中国军队从上海、苏州、无锡和其他沿线城市撤出之前就撤到南京。

　　h.难民排队等候种痘。金大医院的柏睿德博士(Dr.Brady)为校园中近2000人种了痘。

　　i.难民在学习识字。这个班每周用5个下午上课，学习一些汉字。现在一共开了23个班，有1000人参加。

　　10号影片

　　1)这幅画面主人是位于南京湖北路80恩号的一小店店主，叫陈经河(音译，Ch'en Ching-ho)，42岁，和一个16的男孩站在一起。1937年12月14日，他们俩一起从一个杀人现场中逃出。(关于这个男孩的经历，请看8号影片，第3个案例。)

　　12月11日，陈和妻子及6个孩子去了安全区，住在宁夏路7号。12月14日下午4点，他被日本兵抓走，和103名中国人一起被带往下关。他注意到沿途有好几群被抓的中国人。他这一群中有3个和尚，7个或8个孩子，还有一些年过60岁的老人。他前面的那群人有30多名南京市的警察，6名着绿色制服的邮政职员。到了下关的热河路，他又注意到中山桥附近有300个中国中国人双臂被绑到背后。他这一群人走到和记公司时又返回四所村，是苦力阶层的居住地，在沪宁铁路附近。他们被分成两队，面朝不同的方向。被杀死的第一个人离他很近，他(指第一人)双手被绑在腰带上，日本兵把他推倒，抽出大刀朝他头上砍去，这把刀一边是锋利的刀刃，一边是锯齿。陈看见这人被杀死，趁日本兵不注意，溜进另外一队，这队所有人手臂都已捆绑完毕，他因此幸免。他站在姓刘的小男孩后面几排。同时，小男孩用牙咬手腕上的绳扣，最后终于咬开了。在他们前面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被手枪、步枪射杀时，他们俩成功地溜进体路路基下面的涵洞里。当时是晚上9点钟，天上有云，因此月光不是很亮；否则，他们是不可能逃脱的。

　　他们在那儿呆了两个。第二天晚上，陈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岳父出现在他面前，并说他将明天带他出来。第二天他看见一只蜜蜂飞来，在这个季节这是很奇怪的；他自言自语。蜜蜂向北飞去，然后向西，又转北。他们跟随着蜜蜂走出了他们的隐藏地，最后到了汉西门外的一个地方。在这儿他们碰见一个日本兵带着一大桶酒，日本兵就让他俩抬进城里，这样他们就能通过城门。把酒抬到朝天宫后面的军营后，他们被释放，到了安全区。

　　2)日军在城南一带破坏的情景。

　　a.在太平路圣保罗教堂的塔顶所看到的房屋被日军焚烧后的断壁残桓。

　　b.这是一座中式大建筑被毁坏的画面，它是美国圣公会的财产，用于传教目的；在12月下旬和1月26日两次被焚烧。

　　c.这是圣保罗教堂的牧区议事室，在南京沦落前遭受炸弹破坏。

　　d.从南门附近中华路使教会教堂顶端所拍摄到的画面。

　　e.使徒会的两座建筑已被日本人烧毁。

　　f.位于中华路的中华基督教青年建筑被破坏后的画面。

　　3)

　　a.这是南京众多池塘中的一个。许多人日本人杀死后又被扔进了池塘。大约在12月26日，这里有40多人被杀死，他们的双臂都被反绑在背后。红十字会把尸体埋在远处可见的土堆里。在拍摄那天，有一具尸体浮出水面，双臂仍被捆绑着，在这幅画面上可以看得见。

　　b.这是上述池塘附近的另一池塘。邻居们站的那个地方，曾有96个男子双手被捆绑在背后，浇上汽油和煤油，然后放火焚烧。有几名外国人亲眼看见被烧焦的尸体堆得很高。一只汽油桶在拍摄那天被打捞上来，仅这一次焚烧就用了好几桶汽油。在焚烧这些人的那块地方，连草根都烧焦了，没有一点绿色，而池塘其他岸边则绿草茵茵。一些人身上着火时就开始逃跑，但被机枪射杀。有两三名成功地逃到远处的房子，这座房子又被他们燃烧的身体引燃了家用燃料，房屋起火了。

　　c.这是提到的那座房子的近景。那家人站在残留的墙边。邻居们看见这些事情发生时都四处逃散，但一些离的人听见焚烧的声音，后来又听到机枪声。一个年轻人在远处看到这一切，但他本人没有被发现，因为当时已经是下午5点，天快黑了。可能就在这儿，或是在其相邻地方，那个男子被烧死，他的尸体放进了医院停尸房(见3号影片，第一个案例)，一位邻居在路上碰到一个行人，他苗了死者头部被烧的情况，与停尸房的尸体特征一致。

　　从1月23日红十字会开始掩埋尸体，在3月19日，在南京及近郊区(城墙附近)共掩埋32104具尸体。他们估计也就刚做了一般的工作。还有许多尸体是由亲属或其他机构掩埋的。日本人在城区燃起许多大火，很可能是为了焚尸灭迹。在城墙以外的地区仍有大量的尸体有待掩埋。

　　11号影片

　　1)葛业石夫人(音译，Koeh Yieh-shih)，74岁，和一个16岁的姑娘住在观音门，从南京往下游走约5英里。12月日本兵闯入她加重，抢走了她所有值钱的家当，大约值1000块钱；还带走了这个姑娘，从而再没有人见过她，也没她的音信。当时她试图保护这位姑娘，一个士兵把她推倒在地，致使其肩肘错位。她不得不在三个月后来医院求治。

　　2)陈楚石夫人(音译，Ch'en Chu-shih)，46岁，住在南京东边马群镇附近的乡下，她丈夫是个。12月日本兵放火烧了她家的房子。她冲到前门想抢救一些物品，没看见房后一个日本兵，他开枪打了她的腿。

　　3)王夫人，只有18岁，住在南京水西门外。一个日本兵向她索要钱财(她只有一两块钱)，她不给，这个家伙就开枪打中她腿部，并把钱抢走。因为她没能马上去医院，腿上生了坏疽，膝盖以下必须截肢。

　　4)董良益(音译，Tung Liang-yi)夫妇住在南京水西门外大胜关镇(音译，Ta Sheng Kuan)夫妇附近的一个村庄。日本人来时说他是个士兵，就他后背刺了好多刀，他当时昏了过去。日本人又回来四次看他是否真死了。但每次他都装死，尽管还活着。

　　5)胡经宝(音译，Hu Ching-pao)住在南京附近一个村庄。2月30恩日三个日本兵来到村庄时他正在和他哥哥站立在一起。不知什么原因，日本兵在200码以外的远处向这弟兄俩开了枪，哥哥被子弹穿透了肩膀，但伤口很快就愈合了。他的臂骨碎成多块，有大有小，在他去医院时已严重感染。他拒绝了截肢的建议，因此，医生正在全力挽救他的手臂。

　　6)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1938年4月18日。

　　说明：从2月27日至4月9日，共有23个班集中学习“主的生活”。这个活动在复活节前一周和复活节期间达到了高潮。这个为期六周的学习班的结业仪式于4月18日星期一下午举行，有各班的600名学员出席。每个班都准备了一些节目，多是她们从这次活动学来一些内容。最后，给每个班从来不缺课的学院及成绩最好的学员发了很简单的奖品，这些画面拍下她们的种种活动，次序如下：

　　a.列队行进。8点20分，所有的学员在广场集合，排成一队前往大学教堂。学员年龄在9-37岁之间，但大部分人15-21岁。文化程度从文盲到高中毕业生都有。各个班级是按他们的文化程序划分，大部分属于3-6级，虽然有近20名高中毕业生。

　　b.全体学员齐唱赞美诗“古老的岩石”(Rock of Ages)。大部分学员已记住了这首诗，而且很喜欢唱它。

　　c.18-19岁年龄段的认字班级在结业典礼上背诵了八福，另一个识字班背诵了十诫。

　　d.3-4级的一个大班在唱“爱之主，和平之”(God of Love ，King of peace)。

　　e.上述同一个班的一个学员上台讲述了耶稣12岁时的故事。

　　f.由12-17岁的文盲姑娘组成的一个大班在演示他们在六周课堂学习中认识的汉字。

　　g.受过几年私塾或小学教育的已婚妇女班代表表演了《诗篇》第121节和23节。

　　h.一位难民再教一组上过二年学的学员背诵《诗篇》121节。

　　i.六年级的学院排了一个独幕剧，诠释了“厚生”的生活方式，剧名叫“通向厚生之门”(The Door to the Abundant Life)。

　　j.六年级的学员在唱新赞美诗集中的“起来，从罪中求解放”(Arise，Be Free，Ye Slaves of Sin)。

　　12号影片

　　1)1938年4月17日，金陵女子文理学院的难民举行复活节庆典。

　　A.复活节上午。(地点：实习学校南边)

　　a)抹大拉的马利亚告诉另一个马利亚和莎乐美，基督正从死亡中苏醒。

　　b)她们正在谈话时，约翰和彼得过来告诉她人们，他们看见过复活的主。

　　c)众人跟随着他们，都在欢呼主的复活。

　　B.从夜晚到黎明。

　　a)王菊琪小姐(音译，Wang Jui-chih)，是六周学校的教务长，兼任具有初、高中程度的学员班教师。她正在解释庆典的意义。

　　b)一些学员在读《新约》选章。

　　c)尼哥底母和亚利马太城的约瑟从耶稣审判厅非常痛苦地返回来，他们恨自己是主的沉默的使徒，主叫他们学会去爱。尼哥底母决定让人们知道，他是真正的使徒，虽然为时已晚。

　　d)约瑟给了仆人一些钱，他是主的信徒，约瑟派他去尽其最大努力挽救主。

　　e)以斯贴，约瑟的妻子，她是男仆是信徒，她想知道他们能否把主从十字架上救出。

　　f)两个仆人急忙赶来，说主正被带上十字架受刑。最后，约瑟被说服，他必须去挽救主耶稣。

　　g)以斯贴对耶稣之死痛苦不已。她来告诉她耶稣复活的消息，她俩一起去寻找复活了的主耶稣。

　　2)一个现金救济计划。金陵的贫寒难民为学校草坪拔除杂草挣一点钱。

　　3)金陵女子文理学院难民营的工作人员。除5人外全部来自难民，其中大多数是应邀来的。

　　4)王太太和她的女儿林珊(音译，Lin-sang)。林在危险时期被挡在城外将近一个月，住在金陵的妈妈非常着急，她想尽种种办法以确定她是否还活着。林大半成一个小男孩，因而救了了自己一命。

　　5)一群难民在膝头。

　　6)负责发放救济金的曾夫人付钱给拔草的妇女。

　　7)施粥厂：由南京红十字会管理，每天可以供应两次稀饭，每碗3个铜钱，如果难民付不起就免费。

　　8)从青浦和上海战区来的13名男孩和3个女孩在南京圣公会驻地避难，他们从11月份就住在那里。5个月之后，通过国际红十字会的努力，除一个人外，他们都与在上海的亲属取得了联系，双方皆大欢喜。一切安排就绪后，他们将返回原地。这幅画面拍的是在他们离开南京前，(圣公会)向他们赠送新约圣经的场面。

　　(此件背后有手书的“请归还上海Jespeed路990号福斯特夫人”字样)

　　来源：《天理难容——美国传教士眼中的南京大屠杀(1937-1938)》 南京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