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松干夫 1915年生 南京战时 第16师团步兵第38联队第2大队 1998年11月采访 1937年,就在卢沟桥事变爆发后不久,我服役期满之前,9月1日左右动员令来了。我在22岁的时候就已经是上等兵了。当时我接到通知,要求7日从大阪港出发去保护天津的侨民。我们在塘沽登陆后就开进了天津。让我吃惊的是,天津市政府被炮弹给炸毁了。 当时正是38最为了攻打石家庄而沿白河逆流而上的时候。联队助川队长一个月后,我们乘上来接人的船回到驻留在石家庄的原部队。 我们在大连集结,我还以为能回日本了,很高兴,可没有想到是乘船进行登陆演习,还反复演习了两三天。后来,我们上了货船朝南方出发。根本就没人告诉我们士兵要去哪里。过了一两天,我从部队本部那里听说“这里是扬子江的江口”。我从我们船上一看,眼前一挑大海似的、看不到对岸的大江,上面停泊了五六艘普通军舰和驱逐舰。军舰开始不听地朝计划登陆地点开炮,我们第2大队的四个中队刚离船跳上登陆舟(一艘约可容纳25人),前方的江岸上就掉了颗炮弹下来,而我们正是朝那个方向前进的。最后我们在上海偏北的许(浒)溥登陆。我们双手举着枪、浑身湿透地在满眼尽是沙滩的江岸登陆了。 10月左右,我们占领了常熟。那里民房里连个人影也没了,我只见到了几个阵亡兵。中国兵配备的是捷克式机枪,那枪 发出炒豆一样的响声。无锡是一座有城墙的大城市。在进城之前,我们发动了一场战斗,38联队开了大队炮。无锡城本身,我们战斗了两三天就占领下来了。 在去南京的途中,我们追着中国兵一路快速进击。我们就那样背着沉重的背囊,扛着步枪,带着防毒面具,一天前进几十公里的时候也有过。我脚底起了水泡,不久因整只脚底水肿,很快就自己掉下来了。就算是这样,他们也只帮我们上了碘酒。那东西渗进了身体,弄得人痛极了。补给当然是没跟上。口粮我们就说在当地征集,去偷农民的猪和水牛什么的。 12月13日左右,38联队绕过紫金山,其中我们部队从南京城背面的城门(和平门)开进了城。城门关着,于是我们拿炮轰从塌掉的城墙爬进去。我属于联队的先头部队,但是城墙上的中国兵尸体,我只看到过少数几具。 接着,在城内朝西南方向前进,包括我们中队和其他中队的1000人平定了东北一带。我在中队里听说,中国兵有17个师团守卫着首都南京,但我感觉要少一些。 沿着宽阔的大马路中山北路南下的时候,500米左右长的那段路上堆满了中国兵的尸体。我们是踩着尸体过去的,我因为脚受了伤,所以脚下一绊就倒在了尸体上面。尸体那时候都已经变冷了,至少有2000具。 第二天,我们本部中队的一个分队去市内扫荡。 又过了一些日子,一听,我上东边的紫金山山脚的中山陵去,一看,进口的地方帖了一张纸,大概写了这么个意思:“禁止进入此区域,违者严惩。宪兵队。”对于士兵来说,宪兵队可是招惹不起的,所以我大吃一惊,想:“宪兵队居然连这种地方都来了!” 我在南京逗留期间升为伍长。 来源:《南京战·寻找被封闭的记忆》 上海辞书出版社 | ||
(来源:《南京战·寻找被封闭的记忆》 上海辞书出版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