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夏鸣 王卫星译

　　日本军队所犯的暴行

　　登记号：F 641/641/10

　　豪尔(Howe)①先生的电报(发自上海)

　　第80号

　　译电(Decypher)

　　日期：1938年1月15日

　　登记时间：1938年1月17日

　　类别：中国

　　有人秘密地向我提供了二份完全可靠的报告，这二份有关日军暴行的报告分别来自在南京的美国传教士和在芜湖的传教士、医生。当日本军队进入这二座城市的时候，他们仍然留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这二份报告的副本将用邮件寄出)。

　　该报告援引了在占领后的最初几天，约100起经过证实的发生在美国大学②的强奸案。

　　向我提供这二份报告的全国基督教委员会③的博因顿(Boyntun)神甫说，在南京被占领后不久进入南京的日本大使馆官员目睹了一片混乱的场面：在难民区内及周围地区，日本兵公开酗酒、屠杀、强奸和抢劫。日本大使馆官员对此感到震惊。

　　日军高级指挥官对日本士兵的上述行为熟视无睹，这有可能是日本军队故意放纵士兵，以作为惩罚南京的手段。由于日本大使馆官员无法对日军高级指挥官施加影响，同时急于想绕过军方的控制，向东京报告上述情况，因此日本大使馆官员甚至暗示传教士，设法将这些事实在日本公诸于众。这样日本政府在公众舆论的压力下，将会制止军队的行为。

　　有人许诺，向我提供来自苏州和杭州的目击者报告，在这二座城市，日本军队的行为同样糟糕。有关日本军队在上海周边地区行为的报告正在不断传来，这些报告显然经过证实。今天，少将④报告了一件特别恶劣的案例。关于这一案例，我将另行电告。

　　发电日期：1月15日

　　收电：外交部

　　编号：80

　　转发：东京

　　(以下为英国外交部官员的手写批语)

　　我相信任何日本报纸都不敢发表这些消息，由于玷污了日本皇军的荣誉，他们的办公室将被爱国者⑤洗劫，编辑被将谋杀。如果日本人能够庄严地向我们保证，日本水兵偷鸡事件是“偶发事件”，那么前述行为对日本官员来说是难以置信的。我甚至怀疑日本民众是否会相信他们诚实、善良、勤劳的丈夫、儿子、兄弟(正如他们所了解的那样)真的会干出这些事来。

　　但是，这并不是这些事情不能见诸外国报纸的理由，因为这将引起强烈的反应，上次类似的

　　强烈反应—有关日本轰炸不设防城市的报道—可能拯救了一些无辜平民的生命。

　　也许，可以以某种形式向新闻界透露这些消息。

　　J.Thy me.Henderson(签名)

　　1月17日

　　不——除了承认这些消息是援引其他报纸外，不要向新闻界透露任何消息。

　　Mcdonald(签名)

　　1月18日

　　Jagree：

　　R·克雷吉(Craigie)勋爵⑥说，美国大使尚未收到上述报告，如果他与我联系的话，我会告诉他。

　　C. W. O.(签名)

　　1月18日

　　美国的报纸会雇佣他们信赖的人调查此事，如果他们看到这个报告的话。

　　A.V .Scott(签名)

　　1月21日

　　W. M(签名)

　　1月21日

　　日本军队所犯的暴行

　　登记号：F 694/ 641/10

　　R·克雷吉(Craigie)勋爵的电报(发自东京)

　　第64号

　　译电(Decypher)

　　日期：1938年1月18日

　　登记时间：1938年1月18日

　　类别：中国

　　参阅上海电报第80号(F 641/641/10)。美国大使还没有收到这份报告，但是他如果收到这份报告的话，将告知R·克雷吉勋爵。同时，武官⑦正在私下将这些令人发指的事实通报给东京的日本军事当局。这一行动可能比以人道的名义进行的正式抗议更有效，而正式抗议可能使东京当局产生抵触情绪。

　　转发：上海

　　(以下为英国外交部官员的手写批语)

　　与暴行未经披露不同，正式的抗议当然会影响到日军的声誉!

　　A.V .Scott(签名)

　　1月18日

　　南京的形势

　　登记号：F 137/641/10

　　豪尔先生的电报(发自上海)

　　第220号(R)

　　日期：1938年2月1日

　　登记时间：1938年2月3日

　　类别：中国

　　这是普里多·布龙(Prideaus Brune)先生⑧1月29日关于南京形势的评估报告摘要。他在摘要中称，日本军队的不法行为仍在继续，随军队而来的日本平民已在南京出现，并很有可能成为新的不安定因素。中国难民的问题非常严重。日本人已经通知安全区委员会，在2月4日前必须遣散难民。这些难民中的大部分人无处可去。日军的这一仓促行动可能会导致骚乱以及更多的暴行。日本人仍然强烈憎恶外国人观察他们的活动。他们对美国和德国使馆心怀不满。日本人在南京市中心部署了用来隔离外国人的军队。

　　转发：东京

　　日本军队在南京和芜湖的行为

　　登记号：F 2331/641/10

　　豪尔先生的电报(发自上海)

　　第16号(29/ 23 M/ 1938)

　　机密

　　日期：1938年1月18日

　　登记时期：1938年2月28日

　　类别：中国

　　参阅1月17日第80号上海电报(F641/641/10)。现将全国基督教委员会C·L·博因顿神甫的报告副本发给你们。该报告是关于日军在南京和芜湖的行为的。

　　第15号电报(F2282/641/10)已于1月17日由上海发出。

　　(以下为英国外交部官员的手写批语)

　　关于布朗(Brown)先生在12月30日信中第5条提到的“国旗事件”，日本对美国人抗议照会的回复是：日本士兵不应该对国旗被扔到河里之事负责(见F2849/1250/10内编号为12/2/38的日本照会第4页)。

　　这里详细描述的事实给日本军队的声誉留下了污点。在占领南京后发生这类暴行已是很糟糕了，而14天后这种行为仍在持续，那更是难以饶恕了。如果没有披露这些暴行，那么这些暴行可能至今还在持续!当然，这也要归功于日本使馆的官员，他们认为披露这些暴行是结束恐怖活动的唯一手段。然而，正如2月12日编号为195号发自东京的电报所报道的那样，本间(HOMMA)将军⑨称：“日本士兵的行为并不比参与欧洲战争的任何一支军队的行为要差!”

　　报纸已对日本暴行的事实进行了充分的报道，如1月28日的《每日邮报》和2月7日的《曼彻斯特卫报》都进行了详实的报道。更多的披露不会再有什么效果，特别是当我们了解到，近来情况已有了很大改观之时更是如此。

　　A.V .Scott(签名)

　　3月15日

　　日本军队在南京所犯的暴行

　　登记号：F 2334/641/10

　　豪尔先生的电报(发自上海)

　　第20号(46/23 M/38)

　　机密

　　日期：1938年1月24日

　　登记时间：1938年1月28日

　　类别：中国

　　参阅1月18日编号为16的上海电报(F2331/641/10)。转发贝茨先生1月8日与1月10日的信。贝茨先生是金陵大学紧急委员会的主席。这封信是1月24日由路透社的钱赛勒( Chancellor)先生带来的，信中描述了日军在南京所犯的暴行。

　　(以下为英国外交部官员的手写批语)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英国大使馆除了汽车以外未受损失，普里多·布龙先生回南京后，发现英国大使馆的建筑和屋内设施未遭破坏。与编号为F2231电文中的内容一样，普里多·布龙先生在继续描述着(在一定程度上是重复)南京地狱般的情形。尤其应当关注“1937年12月26日金陵大学事件⑩发生后的报告”，似乎可以肯定，发生了大规模屠杀原中国士兵的事件(我认为贝茨先生把Fu Tuh⑾理解为“劳工”是错误的，不看到中国汉字很难确定其意思，但是，在我看来这个字的意思是“俘虏”)。

　　A.V .Scott(签名)

　　3月17日

　　①英国驻华使馆官员。

　　②即当时的金陵大学，今南京大学。

　　③西方在中国的基督教传教机构。

　　④英国军队驻上海地区司令官。

　　⑤指日本的极端民族主义者。

　　⑥罗伯特·克雷吉爵士是英国驻日本大使。

　　⑦指英国驻日本大使馆武官。

　　⑧英国驻华使馆领事，他于1938年1月9日返回南京。

　　⑨原文有误，应为HONMA，本间少将为日军参谋部官员。

　　⑩指日军在金陵大学进行难民登记时，以欺骗的手段将原中国军人骗出，然后予以杀害的事件。

　　⑾这是汉语韦氏拼音，但原文有误。正确的拼音为Fu Luh。